奴仆统军：爪牙之臣（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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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此，宋太祖对殿前军的这批中下级军官们，既有知遇之恩，又有长官之威；他们作为宋太祖多年的部下，对宋太祖更是既感恩图报，又唯命是从。《续资治通鉴长编》开篇所谓宋太祖，“自殿前都虞候再迁都点检，掌军政凡六年，士卒服其恩威”，“服其恩威”的主要指的就是这一群体，他们也是宋太祖发动陈桥兵变的“群众基础”之所在。

更为重要的，这批人在后周时，不仅地位要比石守信等大将低得多，而且都没有独立指挥大战役的经历和战功，没有大的战功，当然也就不会有高的威望，用他们来替代石守信们统军，宋太祖无疑是放心的，使用起来也更为顺手。

第二种类型是宋太祖在后周殿前军时个人的亲兵卫士们。

他们都是由宋太祖招募入伍的，或者是入伍后被宋太祖看中，选拔到自己麾下充当亲兵卫士。这个群体的代表性人物，有张琼、杨义、史珪、石汉卿、王继勋、田重进、李怀义、米信、崔翰等十余人。“杯酒释兵权”之后，张琼被宋太祖破格提升为殿前都虞候。乾德元年（963）张琼死后，杨义继任殿前都虞候，开宝六年（973）遂晋升殿前都指挥使。田重进、米信、崔翰、李怀义等人在宋太祖时都是殿前军的中高级将领，宋太宗即位后，他们都成为禁军大将，田重进做到了侍卫马步军都虞候，米信做到了侍卫马军都指挥使，李怀义做到了侍卫步军都指挥使，崔翰做到了殿前都虞候。

如果说，宋太祖与石守信等开国大将们之间的关系是战友关系，石守信、王审琦等都是宋太祖的老战友、老兄弟；宋太祖与自己殿前军中嫡系部下的关系，则是长官与下级的关系，韩重赟等人都是宋太祖亲信的部下；宋太祖与亲兵卫士们的关系，那就要更进一层，是“养”与“被养”的关系，是带有强烈人身控制和依附色彩的主仆关系，张琼等人可以说都是宋太祖的家臣家将，也就是宋太祖的奴仆。相比于部下和战友，奴仆无疑最可靠，也最容易驾驭，自然也就更容易得到晋升。

按照当时军中的惯例，禁军大将、藩镇节度使等高级军官，都要招募最少三五十名猛士作为自己的亲兵卫士，叫做“厅直”，或“牙兵”。主将平时提供给亲兵们远高于普通士兵的生活待遇，打仗的时候，亲兵卫士则跟随在主将的身边，负责保卫主将个人的安全。在政治上，主将与亲兵之间也结成了一损俱损、一荣俱荣的胶固联系，亲兵几乎都是主将的“腹心”、死党。

宋太祖与其亲兵卫士们之间的关系，就是这样一种带有强烈人身依附色彩、休戚与共的亲密关系，如他后来亲口对诸班卫士们所说的：“你们都是我亲手训练出来的，无不以一当百，是用来‘备肘腋，同休戚’的。”

这些亲兵卫士们，也无一例外地绝对效忠宋太祖个人。在后周的时候，他们视宋太祖为衣食父母，只知有赵点检，不知有后周朝廷，是不折不扣的“赵家兵”。正因为如此，宋太祖开国后收兵权的时候，就要严令禁止大将私自招募亲兵卫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