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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伯特·塞拉齐阁下?他耳边有一个声音说,这是你的生命。
他眯起了眼。沙漏上刻着的名字不可能认错。他看到一颗颗细小的沙子,在流向过去……
他转过身,看了一眼那个戴着兜帽的身影,就匆忙逃命去了。他的学徒已经跑了一百码[55]远了,并且还在加速中。
“对不起?谁在那儿?”
苏珊把沙漏塞回了袍子里,又把头发抖了出来。
巴迪出现了。
“是你?”
“是的,是我。”苏珊说。
巴迪又往前走了一步。
“你又打算消失不见吗?”他说。
“不,说实话,我刚刚救了你的命。”
巴迪环顾着空空如也的夜色。
“从谁手上?”
苏珊弯下腰,捡起了一把涂成了黑色的刀。
“这个。”她说。
“我知道我们之前谈过这个,可是,你究竟是谁?总不是我的仙女教母吧?”
“我想你必须更加成熟,”苏珊说,“性情也要更好一点儿才行。听着,我不能再告诉你了。你甚至不应该看到我,我也不应该在这里。你也不——”
“你又打算告诉我不要再演奏了,是吗?”巴迪愤怒地说,“我不愿意!我是个音乐家!如果我不演奏了,那我变成什么了?我还不如死了呢!你明白吗?音乐是我的生命!”
他又向着苏珊走了几步。
“你为什么老是跟着我?沥青说过我们会遇到像你这样的女孩儿!”
“你到碟什么意思,‘像我这样的女孩儿’?”
巴迪的怒气平息了一点儿,但只有一点点。
“她们围着演员和音乐家转,”他说,“因为,你知道的,他们是名人——”
“名人?一辆臭气熏天的马车和一家满是大白菜味儿的酒肆?”
巴迪举起了双手。
“听着,”他急切地说,“我一切都好。我在工作,人们在听我的音乐……我不需要任何帮助,好吗?我已经有很多烦恼了,所以请你别插手我的生活——”
突然,一阵奔跑声传来,沥青出现了,后面还跟着其他几个乐队成员。
“你的吉他在尖声鸣叫,”沥青说,“你还好吗?”
“你最好问问她。”巴迪小声嘟囔着。
三个人都直直望向苏珊。
“谁?”悬崖问。
“她就在你面前。”
戈罗德朝空中挥了挥粗短的手,距离苏珊只有方寸之遥。
“很可能志辣个大白菜。”悬崖对沥青说。
苏珊静静地向后退去。
“她就在那儿!但是现在正在走远,你们看不见吗?”
“对的,对的,”戈罗德说,“她正在走远,终于摆脱了,所以你快回来——”
“现在她上马了!”
“是的,是的,上了一匹大黑马……”
“是白马,你们这些白痴!”
地上的马蹄印火红地灼烧了片刻,然后消失无踪了。
“它现在走了!”
摇滚乐队凝望着夜色。
“志的,我看到了,既然你也提到了,”悬崖说,“一匹马不在辣儿了,果真如此。”
“是的,马儿离开的场景就应该是这样的。”沥青小心翼翼地说。
“你们没有一个人看见她?”巴迪说。他们温柔地哄着他穿过黎明前的青灰暮色回到酒肆中去了。
“我听说过,音乐家,真正杰出的音乐家,身边会围绕着那些叫‘缪斯’的半裸年轻女性。”戈罗德说。
“比如说‘哈密瓜’。”悬崖说。
“我们不管她们叫‘缪斯’,”沥青咧着嘴,笑着说,“我跟你说过,我给民谣歌手伯蒂和他的游吟诗人们打工的时候,我们身边经常围满了数量不一的女人——”
“你仔细一想,就会发现神话传说的起源有多不可思议了,”戈罗德说,“现在跟着我们走吧,小伙子。”
“她刚才就在那儿,”巴迪抗议地说,“她刚才就在那儿。”
“哈密瓜吗?”沥青说,“你肯定是这么叫的吗,悬崖?”
“曾经在一本书上读到过,”巨怪说,“哈密瓜,我很肯定。就志诸如此类的。”
“她就在那儿。”巴迪说。
渡鸦在颅骨上轻轻地打着呼噜,梦中数着一只只死羊。
鼠之死神纵身画出一条弧线,跳过窗户进来了,碰到一根滴着蜡的蜡烛又弹开了,最后四脚着地落在了桌子上。
渡鸦睁开了一只眼睛。
“哦,是你啊——”
鼠之死神的一只爪子拉住了渡鸦的腿,又顺势跳下了颅骨,进入到无限空间中去了。
第二天有了更多的白菜地,但是路上的景色的的确确开始有了些变化。
“嘿,那个真有趣啊。”戈罗德说。
“你说什么?”悬崖说。
“那儿有一片菜豆地。”
他们凝望着那片菜豆地直至它从他们的视野中消失。
“那些人真好,给了我们这么多吃的,”沥青说,“我们应该不会缺白菜了吧?”
“哦,闭嘴!”戈罗德说。他转身面向巴迪。他正手托着下巴坐在那里。
“打起精神来,再过几个小时我们就到伪都了。”他说。
“好的。”巴迪冷冷地说道。
戈罗德爬回了马车前方,把悬崖拽到了身边。
“你注意到了吗,他一直没说话?”他小声低语道。
“是啊,你觉得那个……你知道的……能在我们回来之前完成吗?”
“在安卡-摩波什么事儿都完成得了,”戈罗德坚定地说,“我那时一定把能工巧匠街上每一扇该死的门都敲过了。整整二十五块啊!”
“你抱怨什么?又不志用你的牙付的。”
他们俩同时回过头去看着他们的吉他手。
他正望着无边无际的田野出神。
“她就在那儿。”他喃喃自语道。
羽毛盘旋着落向地面。
“你完全没必要那么做,”渡鸦一边拍打着翅膀向上飞,一边说,“你问问我就行了。”
吱吱。
“好吧,但在那之前问一问情况会好得多,”渡鸦一边拨弄着羽毛,一边四下望着幽暗天空下的那一片明亮景色。
“到地方了是吧?”他说,“你确定你没有兼任渡鸦之死神吧?”
吱吱。
“形状没那么重要。不管怎么说,你的口鼻也是尖尖的。你想要的是什么呢?”
鼠之死神抓住一个翅膀,使劲拉了一把。
“行了,行了!”
渡鸦瞥到了一个花园地精。它正在一个装饰性的池塘里钓鱼。那里的鱼全是鱼骨架,但这丝毫不影响它们享受生命,或者说不影响它们享受别的什么其他的。
渡鸦扑打着翅膀,跳来跳去地跟在老鼠的后面。
自割喉咙迪布勒靠后站着。
金波、克拉什、诺迪和斯卡姆满怀期待地看着他。
“这些盒子都是用来做什么的,迪布勒先生?”克拉什问。
“是啊。”斯卡姆说。
迪布勒小心翼翼地把第十个盒子放在三脚架上。
“你们见过小鬼留影机[56]吗?”他说。
“哦,是的……我是说,是啊,”金波说,“那个里面有个小鬼,你把那个对准什么,里面的小鬼就把那些东西画出来。”
“跟这个很像,只是这个是用来留声的。”迪布勒说。
金波眯着眼睛从掀开的盖子缝里看进去。
“什么都看不见……我是说我没看见小鬼。”他说。
“那是因为里面没有小鬼。”迪布勒说。这一点也让他很担忧。要是里面有个小鬼还是什么魔法的话,他应该能开心些。那简单一点儿,很容易理解。他不喜欢掺和数学概念。
“那么……‘烂人’——”他开口了。
“是‘秘密纤维’。”金波说。
“什么?”
“‘秘密纤维’,”金波热心地重复了一遍,“这是我们的新名字。”
“你们为什么改名字了?你们叫‘烂人’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呢。”
“是啊,可是我们觉得那个名字在拖我们后腿。”
“它怎么能拖你们后腿?你们压根儿动都没动。”迪布勒望着他们,耸了耸肩,“算了,不管你们叫什么……我想让你们唱你们最棒的歌,我要说什么呢,哦,在那些盒子前面唱歌。还没开始……还没开始……稍等一下……”
迪布勒退到了房间里距此最远的一个角落,把帽子一把拉下来,盖住了耳朵。
“好了,可以开始了。”他说。
他在天赐的耳聋状态中静静盯着“秘密纤维”看了好几分钟,直到有人做出一个“卡”的动作,表明他们的犯罪行为已经中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