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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可能信,”他颇为警惕地说,“人们可能会相信各种事情。”
+++如果一个信仰的主要焦点被移除了,那么其他的信仰就会来补充。+++
瑞克雷看着这句话。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咕噜咕噜地涌进来?”
羊头骷髅上的那个大轮子笨重地转起来。玻璃管里的蚂蚁为新出现的紧急情况奔忙起来。
“怎么了?”瑞克雷以说悄悄话的语气高声问道。
“我想小六是在查‘咕噜咕噜地涌进来’这个用法。”庞德说,“可能要用到长期储存。”
弹簧上头一个很大的沙漏倒转过来。
“这又是干什么的?”瑞克雷问。
“呃……这个说明小六查完了。”
“哦。那这个嗡嗡声呢?好像是从墙那边传过来的。”
庞德咳嗽了一声。
“是长期储存,校长。”
“长期储存是怎么回事?”
“呃……嗯,如果你将记忆想象成一排排的小架子或者,或者是小洞吧,校长,可以放东西进去的那种。而我们发明了一种办法,可以让记忆准确地和蚂蚁进行交互,更重要的是,我们让它记住的东西越多,它的记忆就越庞大,虽然有点慢,但是——”
“嗡嗡的声音太吵了,”院长说,“是不是出故障了?”
“不,那是正常工作的声音。”庞德说,“是,呃,蜂巢。”
他又咳嗽了一下。
“不同种类的花粉,不同黏稠度的蜂蜜,卵的各种排列方式……你可以往蜂巢里储存数量庞大的信息。”他看了看众位巫师,“而且这种存储方式很安全,任何试图窃取信息的人都会被蜜蜂蜇死。另外艾德里安坚信,等到夏天我们关闭小六的时候,肯定能收获很多美味蜂蜜。”他再次咳嗽了一下,“配……三……明治……很不错。”他说道。
他觉得自己在众人的视线中变得越发矮小,脸上也越发热起来。
小六及时替他解了围。沙漏弹开,羽毛笔往墨水瓶里一蘸。
+++对。咕噜咕噜地涌进来。加积作用+++
庞德从旁解释道:“加积作用的意思是在新的中心周围大量聚集,校长。”
“我知道加积作用,”瑞克雷说,“要命。还记不记得我们将一切生命力聚集在此的时候?我们连自己的裤子都不敢去认领了!所以……现在是有多余信仰聚集过来,这些小魔鬼就乘虚而入?就回来了?家神都回来了?”
+++很有可能。+++
“好吧,那么大家突然间不相信什么东西了?”
+++奶酪耗尽错误+++甜瓜甜瓜甜瓜+++重新计算。+++
“谢谢。说句‘不知道’就足够了。”瑞克雷说着坐回座位上。
“大家都不相信某位主神了吗?”不确定性研究会主席说。
“哈,某个主神消失的话我们很快就会知道。”
“现在是圣猪节,”院长说,“圣猪老爹应该还在吧?”
“你相信圣猪老爹?”瑞克雷问。
“嗯,他关照孩子们,不是吗?”院长说,“我相信所有小孩都相信圣猪老爹。我也信。我小时候,要不把枕头套子挂在火炉边就不算是过圣猪节——”
“枕头套子?”资深数学家抓住了重点。
“嗯,袜子里装不了多少东西嘛。”院长说。
“确实,但是你挂的是枕头套子啊。”资深数学家还在纠结这点。
“是啊。有什么问题啊?”
“这也太贪婪太自私了吧,肯定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。在我家,我们只挂一只很小的袜子,”资深数学家说,“礼物就是一个糖猪、一个玩具兵、几个橘子。哈,挂枕头套子的人是在逛自由市场吗,啊?”
“够了,你们两个都别吵了。”瑞克雷说,“肯定有简单的办法可以查清状况。你们如何判断圣猪老爹是否存在?”
“有人喝了雪利酒,地毯上有煤灰脚印,房顶上有雪橇印子,枕头套子里塞满了礼物。”院长回答。
“哼,枕头套子,”资深数学家阴郁地说,“你家肯定装腔作势的吧,必须吃完圣猪节午餐才准打开礼物的那种?礼物都放在大厅中间夸张的圣猪节树下吧?”
“如果——”瑞克雷还想说话,但是已经来不及了。
院长说:“哼,我们当然要等到午饭后才——”
“你知道吗,以前我看到有那种夸张的圣猪节树的人就紧张。你肯定还有那种长得像个巨型大头螺钉一样的胡桃夹子吧?”资深数学家说,“有些人不得不用厕所里的煤锤子凑合着砸核桃。有些人只能中午就吃晚餐,因为夜里没有花里胡哨的晚饭吃。”
“出身富裕又不是我能左右的,”院长说,“天生就有嘛。”要是他不说“天生就有”,事情到此也就勉强糊弄过去了。
“连大枕头套都有!”资深数学家气得暴跳如雷,“你连冬青都是自己买的吧,啊?”
院长挑起眉毛:“当然啊!我们才不去乡下的地里爬来爬去从别人家的树篱里摘冬青呢。我们跟某些人不一样!”他语气很激烈。
“那是传统!是乐趣所在!”
“用偷来的冬青庆祝圣猪节吗?”
瑞克雷捂住眼睛。
他听说,这种状况有个专门的词,叫作“幽居症”。人们在黑暗的冬季挤在一起的时间太长,就容易发脾气。不过也有人认为,在一座大学里,有超过五千个已知的房间,一座巨大的图书馆,全市最好吃的鸡肉,学校有自己的酿酒厂、乳制品产业、酒窖、洗衣店、理发店、修道院、游戏厅……这种规模实在不符合“挤”的定义。然而要注意,两个巫师就算是站在很大一块空地的对角线两端,也会互相发脾气。
“你们别说了,好吗?”他制止道,“现在是圣猪节!别为这种蠢事吵架,好吗?”
“哦,怎么不能呢,”不确定性研究会主席郁郁不乐地说,“圣猪节才该为蠢事吵架呢。在我们家不说几次‘亨利没跟我家罗恩一起去做生意真是太遗憾了’就吃不完一顿晚饭。还有‘为什么没人教小孩用刀’,这是另一句必说的。”
“然后就生气。”庞德·斯蒂彭斯说。
“对,就生气。”不确定性研究会主席说,“最终大家各自朝墙坐着,圣猪节就圆满结束了。”
“玩游戏就更糟心了。”庞德说。
“能比小孩们用玩具互相打架更糟心吗?每一个圣猪节下午都是满地的玩具车轮子,满地的破布娃娃,大家都又哭又喊,顺便还骂人打架。”
“我们家有个游戏叫找拖鞋,”庞德说,“有人把一只拖鞋藏起来,我们就去找。接着就吵架。”
“那还不算太糟,”近代如尼文讲师说,“至少就圣猪节来说不算糟。戴纸帽子才叫糟心,家里总会有某个特别烦人的姨祖母戴上纸帽子之后睥睨众生地说,只有她戴那帽子显出了波希米亚风格。”
“我都忘了纸帽子的事了,”不确定性研究会主席说,“唉,天哪。”
“然后就有人提议大家一起玩棋盘游戏。”庞德说。
“没错。可是谁都没把规则记清楚。”
“但是依然有人提议赌点小钱。”
“接着过不了五分钟,就会有人为了两分钱跟另一个人老死不相往来了。”
“还有特别可怕的小孩——”
“我懂,我懂!有些小孩被大人允许来算大家赢的钱,那简直是精明得气死人!”
“对!”
“呃……”庞德忽然疑心自己当年就是这种小孩。
“别忘了礼物,”不确定性研究会主席仿佛是在核对一份惹人生气项目清单似的,“没……没拆的时候它们看起来一个个都充满希望,孕育着各种可能性……然后你打开礼物,发现最有趣的其实就是包装纸了。你还必须说:‘考虑得真周到啊,马上就能用得上呢!’其实我看送礼物也不比收礼物好多少,就是不那么尴尬而已。”
“我想明白了,”资深数学家说,“这么多年的圣猪节,我一直只是送礼物,从没收到过——”
“哦,每个人都是。”不确定性研究会主席说,“你花钱送了别人东西,收到的是什么呢?除了包装纸就是颜色难看的拖鞋和关于耳屎的书。”
瑞克雷万分惊讶地坐在一旁。他向来热爱圣猪节,享受节日中的点点滴滴。他喜欢和热情的亲戚们见面,喜欢节日的食物,也很擅长玩棋盘游戏,比如“沿路追赶邻居,补锅匠欢呼雀跃”这种。他总是第一个戴上纸帽子的人。他觉得纸帽子在圣猪节总是散发着特别的节日气氛。而且他总是认真看完圣猪节贺卡上的每一句话,并且觉得送卡片的人满怀好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