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6节：红颜岁月(86)
章家骏、李红梅带着章妈妈来到李妈妈家。俩亲家第一次见面，李妈妈把章妈妈迎进屋里，请她落座。
饭菜已经摆好了，小刘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上忙下。
章妈妈坐下，四下张望了一会儿：“你们就住这儿？”
李红梅听了，心里不太舒服，也不好说什么。
章妈妈仔细地看了看墙上的一家人的照片，连李红梅小时候得的奖状也看了一遍，像是在做审查。
李妈妈收拾桌子，对章妈妈说：“可以吃饭了。菜不多啊，今天全是红梅她妹夫小刘做的。来吧，亲家母，您这边坐。”
章妈妈说：“太客气了，做得这么丰盛，我吃不了多少的，别浪费了。”
一家人落座。
李妈妈给她拿筷子：“不嫌弃我们的，以后就经常来走动走动。你们在省城也没有别的亲戚，过年过节的就到我这儿来吧。”
“多谢您了。”
李红梅给章妈妈倒了点酒，和章家骏站起来给她敬酒：“妈，这杯酒是我这个媳妇敬你的，谢谢您抚养了家骏，以后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您多担待。”
章妈妈微笑着喝了一口，这才慢慢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只红布小包。她用手指挑开红布包，里面包着一只红宝石戒指：“我们章家也算是出身书香世家，你们结婚虽然没操办，我这儿礼数也该周全，这只红宝石戒指是当年家骏的父亲送给我的订婚戒指，今天就给了红梅吧。”
李红梅赶紧接过来，李春梅羡慕得眼睛都直了。
章妈妈又说：“这样也算是让红梅认祖归宗的意思，我没有多的要求，就希望红梅将来好好孝敬长辈、相夫教子，这是章家的家训。”
“妈，这你就放心吧。”章家骏担心母亲多说什么，又一次举杯。
李妈妈看出章妈妈是个严厉的婆婆，不禁有些替李红梅担心，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。
晚间，李红梅坐在自己屋里，落寞地擦着章家骏的笛子。章家骏在台灯下看书，听见她的叹息声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你这支笛子，已经好久没动过了。”
“嗯。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。这样吧，等哪天我妈不在的时候，我就吹给你听。好不好？别叹气了啊！”
这时章妈妈正好经过他们门外，在门外听到这话，心中来气，哼了一声。
李红梅走到章家骏背后抱住他：“别看书了吧。”
“等一会儿，马上就来。”
章妈妈在门外说：“家骏，不早了，你们也早点睡吧。”
李红梅跟章家骏眨了眨眼睛：“你妈在监视我们。”
李红梅在厨房做饭。章妈妈在一边反复地擦着那些洗干净的碗。她有洁癖。
李红梅把洗好的菜放在锅边上，往烧热的锅里倒了油。
章妈妈忍不住在一旁指手画脚：“油太多了！吃那么多油对心血管不好的！”
李红梅只好熄了火，把油倒出一些来。
章妈妈还是不满意：“别小看这一点一滴，生活习惯要严谨才会健康。”
李红梅唯唯诺诺地应着。
“我跟你说，我自己在家吃饭一般就做两个菜，荤素搭配好，吃得饱又不腻。还有啊，我看你洗衣服都是洗一遍、清三遍，多清几遍怕什么！就是多交点儿水费嘛。”
“行。以后多清几遍。”
章妈妈点点头：“对。还有啊，洗好的碗要用干净的布擦干才行。你这么湿漉漉地就往厨柜里放，容易长细菌，不卫生。你是医生，这些知识都应该比我更清楚嘛！”
章妈妈没完没了地说着，李红梅觉得头大如斗，却不能说什么，只能不停点头。
晚上，章家骏和李红梅二人准备去看电影。他们刚走到楼下，章妈妈从楼上探出头来：“家骏，九点钟必须回来啊！我等你回来才睡啊！”
章家骏挥挥手：“行了。”
晚上十点，章家骏和李红梅才回到家里，两人悄悄进屋。见章妈妈不在客厅里，以为她已经睡了，两人刚松了口气，不料章妈妈披着衣服走出屋来。
章妈妈指着客厅的挂钟说：“都十点了！年轻人也别太贪玩了。”
章家骏说：“没事儿，很少这样的。你睡吧！”
“我是每天早上六点起床，所以晚上九点钟必须休息，你们动静这么大，我能睡得着啊？”
章妈妈瞪着他们俩，章家骏把她推回自己屋里。李红梅也回屋了，疲倦地倒在床上。
关上门，李红梅幽怨地说：“一到了晚上，咱们俩就跟地下党似的。”
章家骏只好说：“我妈就这样，也没有恶意。”
“对了，我跟你商量商量，元旦的时候，大学同学要来家里聚餐，行吗？我怕妈不同意。”
章家骏想了想：“来吧。我妈那边我跟她去说。”
元旦来临，单元门口的一块小宣传栏里贴着庆祝元旦的标语，楼上人家的录音机正在播着欢快的流行歌曲。
有人敲门，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李红梅去开门。
陆续来了好些同学，从他们的衣着上，我们看见了时代的变化。色彩丰富了，款式也丰富了。
茶几上摆着好多吃的，大家一边吃东西，一边笑逐颜开地叙旧。
章妈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，不见外人，听见外面人声喧哗就心烦。
大家包饺子，各做各的拿手菜。
李红梅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，递给章家骏。章家骏亲自送进章妈妈的房间去。尤丽娜看这架势便知道李红梅在家里的难处。
尤丽娜小声对李红梅说：“怎么？婆婆在屋里？”
李红梅苦笑着说：“她怕吵，就不出来了。我们吃我们的。”
“看这架势你这媳妇可不好当啊！”
“没办法。她是家骏的妈妈呀。”
“让章家骏加倍补偿你！”
这时，一个同学高声说：“章老师，你那处分现在还没撤销啊？”
尤丽娜瞪了他一眼：“这也是为情牺牲嘛！为了李红梅，不当讲师也值了！”
章妈妈在里屋听见这话，心里愤然。正好章家骏给她送饺子进来。
“吵得要命！都是什么人哪！”
章家骏把饺子放好：“都是红梅班上的同学，也是我教过的学生。”
章妈妈瞪着他：“他们刚才说的是什么事儿？什么处分？没评讲师？”
“没什么。别听他们瞎说。”
“别以为我老了什么都不明白！”
“真的没事。”
章妈妈很不高兴：“你要给我争点儿气，男人应该把事业前途放在第一位。别天天跟媳妇儿腻在一起。我跟你说啊，你那笛子我先给你收起来了，算是警告。什么时候你收了心了我再还给你。”
“妈！你也太不讲理了！”章家骏终于忍不住了。
李红梅正好进来听见了这段话，觉得有些无法理解。
章妈妈正生着气，看李红梅不顺眼，扭过头去不理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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