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瞄准！射击！砰！砰！（7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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汉克斯摘下帽子，用手捋了把头发。他低头看看那双高登靴，又看看我。“好吧。”

汉克斯脱下了一只饰有漂亮的红白花纹、手工制作、1940年版的高登靴，又脱下另一只。他盯着它们看了一会，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表面，然后递给牧场主。那人接过来立马穿上，像只公鸡一样昂首阔步地走了一圈，差点把胸脯挺到天上。汉克斯严肃地褪下袜子，赤着脚走向摩托车。

他那模样就像是赤身裸体。

都怪我，汉克斯才会丢了靴子，赤脚走路！为什么我去把牛惊跑之前，事先没在脑子里列一下这么做的得与失呢？我在家从来没有这么冲动、这么不假思索地办过一件事。我这是中什么邪了？等等，我知道了：我中了柬埔寨的邪。这个国家已经渗入我的身体，是它诱使我采取和正常的韦莎.斯柏完全相反的方式做事。

汉克斯的眼神有点晦暗，空无一物。他这模样比生气还糟。我倒希望他骂我一顿。

“等我回到美国立刻给你买双靴子。我保证。”

他没精打采地笑了笑。像是在说：但愿你找得到1940年的古董靴，还得是我的尺码。

他那种倦怠又冷漠的不言不语，让我觉得胃里很难受。

说对不起啊，快说句对不起！

但是我每次一张开嘴巴，那几个字就堵在什么地方不肯出来。区区三个字，为什么这样难以启齿？

你可以啊，韦莎。先是被逮起来，差点进了监狱。又玄乎乎地从柬埔寨警方手里逃脱。之后差点用黑市买来的卫生喷雾剂害死你奶奶（和一个伤残乞丐）。然后你又犯下两起人身攻击。虽然只是用塑封菜单。第五件，惊跑了一群牛。第六件，多亏了你那股冲动劲儿，汉克斯被迫和他最宝贝的东西分道扬镳。第七件你打算干什么呢，韦莎？敲诈，绑架，还是谋杀？

要是不快点离开这个国家，真不知道我还会干出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儿来。柬埔寨对我的心理健康和道德观念，无疑都是危险的。

回旅舍路上，我依然坐在摩托车后座，抱着汉克斯的腰。这时我伤心地发现：我喜欢汉克斯。而现在，他对我恨之入骨。

第十一章 瞄准！射击！砰！砰！（7）

第十一章瞄准！射击！砰！砰！（7）